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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iang guan he chu (乡关何处) PDF

164 Pages·2012·3.909 MB·Chines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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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作者者简简介介:: 野夫,本名郑世平,网名土家野夫,土家族,1962年出生于 湖北省恩施地区利川县。曾当过警察、囚徒、书商。2009年出版 以剿匪平乱为题材的历史小说《父亲的战争》。散文集《江上的 母亲》获2010台北国际书展非虚构类大奖,是该奖项第一个大陆 得主。 目目录录:: 序 尘世中的挽歌 1.江上的母亲--母亲失踪十年祭 2.坟灯--关于外婆的点滴回忆 3.组织后的命运--大伯的革命与爱情 4.生于末世运偏消--幺叔的故事 5.别梦依稀咒逝川--悼亡友如波兄 6.大水井的守望者 7.瞎子哥 8.畸人刘镇西 9.幽人苏家桥 10.烈士王七婆 11.流放的书斋 12.故乡o故人o故事 尘尘世世中中的的挽挽歌歌 章诒和 2008年的年初,我和一个从事出版业的朋友相约在建国门友 谊商店里的星巴克咖啡店碰面。寒暄几句,朋友说:"愚姐,建议 你看看野夫的散文,看几篇就行,你肯定喜欢。" 我们各自喝完饮料,聊了几句,随即分手。 翌日下午,我打去电话,说:"你推荐的文章,让我一夜无 睡,让我痛哭流涕……我要认识那个叫野夫的人。" 五月中旬,四川发生大地震。下旬,我在北京见到了野夫。 他个子中等,岁数中年,相貌中平,举止介乎文人、工人之间。 不顾在座的其他朋友,我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,高声道:"我是 你的粉丝!"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。 见茶几上摆放着四川受灾的图片,我问:"你去四川抗震救灾 了?" 答:"是的。我这次到北京是为募集救灾款。" 原来这年春天,野夫去四川德阳市罗江县的农村搞社会调 查,恰遇地震。他见损失惨重,决定留下来参与救灾。图片是他 拍的,图片上的文字是他写的。从几句简单的介绍里,我知道了 他的辛苦和能力、仁慈与悲悯。野夫不同于我,他不仅是写者, 还是行者。 果然,他主持了一个几百人的演讲会,介绍灾区的真实境 况。之后,他为罗江募集了近二百万元现金,成立了一个罗江县 精神重建基金会。再后来,组织灾区农民开展精神重建活动,搞 基层民主建设实验。野夫还培训当地农民自编、自演、自导电视 短剧。片子完成,拿到县电视台播出,百姓们高兴;拿到外面, 即在国际传媒大会(2008年杭州)上获得抗震救灾纪实片一等 奖。最近,他告诉我:自己之所以去农村深入调研,做些实际工 作,是准备写一部书《大地生民--中国基层政权运作现状的观察 与忧思》。他说,这是一部社会学意义上的田野调查报告,而非 报告文学之类的玩意儿。野夫不同于我,他不仅是行者,他还是 思想者。能做他的粉丝,我很得意。 野夫,土家人,重感情,硬汉子。九个字的概括,注定其人 生艰辛且曲折。十六岁年纪,给女同学写情书被告发,天天检 查,学校罚站,父母责打,野夫以死相拼。自杀未遂,醒来后写 下血书:不考上武大此生誓不为人。他是鄂西土生土长,视武汉 大学为教育圣地。1986年,因"地下写作"的名分,令武大中文系 系主任青眼相加。大学毕业后,野夫来到海南省海口市公安局政 治处工作,本可以科员、科长、副处地拾阶而上,过着好日子。 但人生拐点发生在1989年。1990年他脱下警服穿上了囚衣,被判 处六年徒刑。服刑期间,父亲患癌症去世;出狱之后,母亲投江 自杀。1996年正月,野夫独自来到北京。 现在已无人为重大的历史挫折而焦忧,眼下最揪心的事是挣 钱、买房、就业、就医、留学。这能怪谁呢?我是很悲观的!所 幸在悲观中我认识了野夫,所幸还有像野夫这样的人,在社会底 层默默做事,苦苦寻觅。他这样的人也许象征着未来,寄托着希 望。 今天,当我们的文人艺术家都争做"圣洁天使"的时候,野夫 的文字却来扮演魔鬼,发出凌厉的声和另类的光。这是当今尘世 中的挽歌。我不觉得他是在写作,他在跟我说话,也是独自沉 吟。笔下那些砍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,是怎样被一节一寸地搅碎 榨干;那些美妙温软的情感,是怎样被一阵一阵的风雨冲光刮净- -我读到的是他的心,看到的是他的泪。那独立之姿,清正之气, 令我心生庄严。 如果说诗歌是面对天空的话,那么散文就是面对大地了。野 夫的作品正是由哭泣的大地孕育出来的。微风漾水,淡霭凄林, 有着很丰富的人生意味。他的写法,很传统。我说的传统是指他 的胸襟、意绪、文思以及相对应的句式、布局和节奏。每一篇, 都像块状物那般结实。情感浓烈,但有控制。文字朴素,又带着 优雅。对人的描写采用线性白描法,对事物的思考也是东方式 的,围绕着主脉一路探究、追述下去。作品是简单里有复杂;文 字是平实中有华采。中国文学传统深厚,而非落后。能继承下 来,真是要下些工夫的! 我以为:作品达到什么档次,就要看作者心灵是个啥档次 了。因为心灵就在文字的后面!野夫的心灵就在文字的后面。 江江上上的的母母亲亲----母母亲亲失失踪踪十十年年祭祭 一 这是一篇萦怀于心而又一直不敢动笔的文章。是心中绷得太 紧以至于怕轻轻一抚就砉然断裂的弦丝。却又恍若巨石在喉,耿 耿于无数个不眠之夜,在黑暗中撕心裂肺,似乎只需默默一念, 便足以砸碎我寄命尘世这一点点虚妄的自足。 又是江南飞霜的时节了,秋水生凉,寒气渐沉。整整十年 了,身寄北国的我仍是不敢重回那一段冰冷的水域,不敢也不欲 去想象我投江失踪的母亲,至今仍暴尸于哪一片月光下…… 二 从母亲到晚年仍保持的决绝个性里,我相信她成为"右派"是 一件必然的事。这样说并非基于纯粹的宿命观,而是指她诞生之 初,血质里就被刻上了她父亲的烙印。她一生都在努力企图剪断 她与那个"国军"将领的血缘联系,却终归徒劳无获。 我外祖母是江汉平原的大家闺秀,其父在民初留学扶桑八 年,归国赴任甘肃省高法院长前,决定与天门望族刘家结为姻亲- -那时的刘家三少爷(我外祖父)正成为黄埔八期的士官生,开始 了他的戎马生涯。在可能存在过的短暂幸福之后,作为战祸频仍 年代的军人之妻,外祖母便带着我的母亲步入了她的孤独一生。 抗战爆发,外祖父撤退西南。刘家太爷故世,大宅日见凋 敝。该地区又是各派军队拉锯争夺之地,无论哪一部短暂占领, 徒具虚名的刘宅便成为征集粮饷的目标。外祖母带着我少年的母 亲东躲西藏,饱受乱离之苦。最后因怕女儿受辱,外婆只好托乡 里客商将我母亲带到湘西伯父家避祸。母亲在那里识尽炎凉,像 一个女仆般做工求学。 一个女仆般做工求学。 三 日本投降当年,母亲独自踏上还乡寻母的艰难路程。当她找 到捡棉花纺线度日的外婆时,劫后重逢的泪水湿透了她们的褴褛 衣裳。次年,乡人传言外祖父衣锦还乡,授衔少将驻节武汉。母 亲来到省城寻父,等待她的却是晴天霹雳--外祖父不信他的妻女 还能侥幸存活,已经重新娶妻生子了。而且他隐瞒了婚史,因此 不敢相认。 悲愤的母亲闯进了他父亲的一场盛大酒会,一时舆论大哗, 外祖父回乡逼迫外婆离婚,从此父女反目,我母亲坚决改名换 姓,以示恩断义绝。 天道往还,1948年,节节败退的外祖父奉命移师恩施,赴任 途中被伏击,流弹洞穿了他壮年的胸脯--而最后为他扶柩理丧的 竟是我终身寡居的外婆。 武汉次年易帜,革命大学招生,母亲投考,结业后竟又鬼使 神差地被分往恩施剿匪土改--踏上了她父亲送命的路途。在这条 充满险恶的山路上,她与我父亲邂逅相逢。一个平原遭遗弃的将 门孤女,一个山中破落的土司遗孑,在那个伟大动荡的时代,偶 然而又必然地结合了,并从此扎根深山。 四 外婆早已原谅了她的丈夫,母亲却永远在仇恨她的父亲。她 无法在现实中去惩罚他,便极力在精神上去满足一种虚构的报复- -改名换姓,不承认有此父亲,甚至不允许外婆去原谅。 然而这种背叛只能停留在自我泄愤的地步,因为这个政党曾 一度很在意个人的血统以研究其阶级属性。在她报考革命大学那 天起,她就要面对无数张表格。她总是试图说明她是她父亲那个 阶级的弃婴,她和她母亲属于苦难平民。然而表格却限制了她的 声辩,同时还作为一张早有预谋的标签贴上了她的面庞。 20世纪流行一个充满杀机的词叫"历史不清",母亲被这个语 词压迫得痛不欲生。当任何一个批判她的人诘问--你是不是军阀 女儿,她就仿佛陷入一个悖论。她比别人还恨她的父亲,却又偏 被他们视为同一个敌人。她觉得这个父亲不仅在生前遗弃了她, 还在死后长久地陷害着她,她完全无力跳出这一血缘的魔沼。 1957年的母亲正当而立之年,这个来自遥远省城的女人,试 图把她的教养植入那个土家山寨。其直率和刚烈却往往好心换来 敌意,她对党的意见和她的出身被联系在一起时,只能戴上"右 派"的高帽接受工人的监督改造。20年后终于彻底平反时,母亲已 老去,所有曾经蒙受的屈辱和伤害不知向谁讨还。划处和平反都 是一张纸,她深感前者重如泰山而后者却轻于鸿毛。 五 "文革"开始时,父亲作为矿长很快被打倒,母亲微薄的工资 要维持全家的生活,那时她是小镇供销社可以双手打算盘的会 计。外婆陪着失学的大姐重返平原插队务农,二姐当了矿工,父 亲病危在武汉住院,十岁的我也肺结核穿孔而命若悬丝,我们家 一分四处进入了生命中最艰危的岁月。攻击母亲的大字报依旧贴 满门窗,频繁的抄家连缝纫机头也被拎走,母亲带着我忍辱负重 地在小镇访医求药,她不能垮,她要拉扯着这个破碎的家一个不 少地走进那渺茫的明天。 一次她带我到县城看病,回来时求熟人找了个便车,司机走 出城后竟威逼我们从车厢下来,一生不低头的母亲为了我哀婉乞 求,她看着扬尘而去的汽车悲愤难耐,又不愿让儿子看到一个母 亲的窘迫和尴尬,只好将泪水默默吞下。她永远不理解人世间的 恶竟至如此,人性何以被一个时代扭曲得如此不堪。 我小学毕业后,学校又以我有传染病为由不录取我上初中, 我开始了短暂的少年樵夫岁月。当我在夕阳下挑着柴火蹒跚而归 时,多能远远看见下班后又来接我的母亲,那时她已见憔悴了, 乱发在风中飘飞,有谁曾知她的高贵?两个姐姐都已失学,她再 不能让我沉沦泥涂。她不得不去求文教站站长,终于使我得以入 学。 六 母亲终于带着全家迎来了1978年。父亲升迁,她获平反,大 姐招工,我考上大学,外婆又回到我们身边。这时的母亲总算有 了笑颜,她相信善良总有好报。即使那些迫害过他们的人也来我 家走动,她依旧不假辞色。 1983年外婆辞世,1985年父母离休,1987年父亲患癌,1989 年我辞去警职,随后入狱,母亲又开始了她的忧患余生。 父亲总想等到儿子重见天日,因此不得不承受每年动一两次 手术的巨大痛苦。他身上的器官被一点点割去,只有那求生的意 志仍在顽强茁生。真正苦的更是母亲,她不断拖着她的衰朽残 年,陪父亲去省城求医。父亲在病床上辗转,60多岁的母亲却在 病床下铺一张席子陪护着艰难的日日夜夜。只要稍能走动,母亲 就要扶着父亲来探监,三人每每在铁门话别的悲惨画面,连狱警 往往也感动含泪。每一次挥手仿佛就是永诀,两个为共和国效命 一生的佝偻老人,却不得不在最后的日子里,因我而去不断面对 高墙电网的屈辱。 我们在不能见面的岁月里保持着频繁通信,母亲总是还要在 父亲的厚厚笺纸外另外再写几页。我在那时陷入了巨大的矛盾-- 既希望父子今生相见,又想要动员父亲放弃生命。他的挣扎太苦 了,连带我的母亲而入万劫深渊。 七 1995年我回到山中的家时,只有母亲还在空空的房里收拾着 断线碎布。那时父亲刚刚离去半年,他在楼顶奇迹般地种活的一 棵花椒树,仿佛正盛开着无数只"眼睛",一如死不瞑目的悬望。 母亲依然如往昔我的漂流归来一样,为我炒好酸菜鸡杂。拿 出一大坛药酒说你喝吧,这是你爸为你泡的疗伤药。她怎知儿子 的伤原在心的深处,却冀望一服古老的药方来疗慰。 为了求生,我不得不匆匆又出山。临行之际,母亲异样地拉 着我的手说,你在武汉安顿好后,就接我过去吧,家里太空了, 一个人竟觉得害怕。我突然发现母亲已经衰老了,她一生的坚强 无畏似乎荡然无存,竟至一下虚弱得像一个害怕孤独的孩子。 八 我用朋友借的一点钱租了一所肮脏的房子,几件歪斜的家具 也算撑起了一个家。母亲带着一个单开门的冰箱来了,我见上面 许多修补的漆痕,心中无限酸楚--这就是两老一生节俭唯一值钱 的遗产了,无常的灾难耗尽了他们的一切,我又怎生才能报答。 母亲在阴暗的房里一点一点拆她的毛衣,漂洗那些弯曲的毛 线,然后又一针一针为我编织出一条毛裤。她说这过去的纯羊 毛,现在不好买了,你穿着会暖和些。 她拿出一大本装订好的信纸给我,说这是她这些年来写的她 的家族的回忆,我看见密密麻麻的几十万字,几乎页页漫漶着泪 痕。她的手颤颤巍巍,哽咽着说这就算是留给你们三姊弟的纪念 了。 向来给我做饭的母亲突然不做了,每天要等着我回去做才 吃。她又说这房子白天好阴冷,她感到恐惧。我带母亲到居委会 去打麻将,她去了一次就再也不去了,她说她和那些老人没有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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